當前報章為 第20110504號

2011年05月04日

星期三

消歧視 破誤解 促就業

2011-05-04

精神康復團體反映,精神病康復人士即使能成功公開就業,都不敢向僱主及同事表示自己是精神病康復者,以及仍在接受藥物治療。僱主由於不知他們需要服藥,對於他們用藥後的副作用,如嗜睡、精神不集中等影響工作,雙方形成誤解,歸根究柢,都是社會對精神病誤解而造成的歧視。利民坊的職業復康人員,勇於跑出去,游說僱主聘用精神病康復人士,為精神病康復人士爭取更多就業機會。  

職訓中心下受護蔭 怡樂軒會員惠政,是怡樂軒職業治療服務的使用者,在洗車隊中工作。惠政說,可能是本身性格關係,不太喜歡與陌生人接觸,在患精神分裂症初期,他在補習社工作時沒有向同事表示自己的病情,怕受到歧視。患病的十多年間,他沒有工作,重投工作的第一份工作,是參與怡樂軒職業治療的洗車隊,接受職業治療時間長達兩年多。 另一位接受利民坊職業復康服務的精神病康復人士亞玲,今年四十歲出頭,在利民坊的文具店接受服務達兩年,負責收銀和店務員工作。 見到亞玲的時候,是在她工作的地點利民坊,她面上流露出笑容,心情輕鬆和愉快,可以反映出她的工作沒有給她太大壓力,甚至不快樂。 一般人不以為然的事情和工作指令,對於精神病復康人士來說,可能是一種壓力,不是說他們工作能力不及一般員工或病情影響,而是他們有時不善於表達自己意願,不懂說「不」或「不明白」,要承受工作壓力。而這些一般人能自行解決的壓力,對於精神病復康人士來說,需要花較多時間去處理,甚至有時不能自行處理和承受,需要向社工或職業治療師尋求專業的情緒輔導和處理方案。 以指派工作為例,若突然人手不足,上司要求一名從事侍應的精神病復康人士要進行清潔工作,他沒有即時向上司表達自己是不願意接受該工作指令,或不明白該工作指令,導致沒有執行,員工和上司會對他的工作態度做成誤解,以為是「唔肯做」而故意做錯,對他責罵,這些責罵會對他們造成了精神壓力和挫敗感,不利精神病復康人士投入工作。又或服藥後藥物副作用令他們嗜睡、體力和集中力下降,需要覆診但又沒有向上司請假,突然缺勤等,這種種僱主和同事與投入工作後的精神病復康人士間誤解,都困難精神病復康人士。 不少精神病康復人士就業後,因不善表達個人意願,令上司或僱主對其印象差,不滿意工作表現,最終解僱他們。解僱後,精神病復康人士會受到嚴重的挫敗感,影響他們短期內再投入勞動市場的意欲。職業治療師為此而要為這名會員提供更長時間的情緒開導,一句無意的傷害,對精神病康復人士和背後的精神康復工作團體傷害性大得無法量化。 在公開就業的環境中,影響精神病康復人士最重要的問題是人際關係和人際溝通問題。其次仍然是歧視問題,同事少不免會拿這位精神病復康人士的工作表現或個人表現講是非,加重了精神病復康人士的精神壓力。 相比公開就業,複雜和不可掌握的社會就業環境,精神康復機構提供的職業治療、職訓中心就簡單和易處理得多。中心的學員由職業治療師帶領下,一般進行兩年的職業輔導跟進,跟進時候也可按學員的進度作個別調整,具成熟條件的學員可提早離開中心,或未完全合適投入公開就業市場的學員,會延長接受服務的時間。  

訓練自覺與守時學會上班 要學員接受工作,第一件事由守時開始,準時上、下班,按排更到中心上班,不是一件易事。利民坊職業復康經理蘇正忠說,有些學員要花上三個月時間,才做到這個最基本要求。這個要求,是訓練學員的自覺性和守時性,培養工作習慣,不可看少。 第二步工作是與其他學員溝通、共同處理工作。被派到中心的學員各自有被指派的工作崗位,理貨、收銀、清潔等不同工作崗位,學員在導師指導下進行了相應的工作技能培訓。 亞玲說﹕「初上班時經常怕做錯事而令自己很緊張,如怕未能按顧客要求為其服務,又怕收錯錢,曾經試過因壓力太大而失眠,慢慢熟習了工作,問其他同事正確處理方法,這種壓力和失眠就消減了。」 要工作,亞玲說起初最難適應的是工作時間,她希望能可以有份正常工作,不至終日在家無所事事,有正規生活節奏,讓自己慢慢適應這份工。 亞玲對於工作的滿足感,她給自己評分八十分,一個屬於中上的成績,也感到,在利民坊工作很開心。可能是由於仍要接受藥物治療,影響體力的關係,她暫時沒有考慮公開就業的打算。 在精神病復康機構的職訓中心接受職業治療或工作技能培訓的學員,相處的都是精神病復康人士,彼此了解病情,不存在實際社會環境中的“講是非”和歧視精神病復康人士的情況,相處得開心。相比這個受護陰的環境,公開就業較考驗精神病復康人士的職業能力、情緒處理、人際溝通技巧等能力。  

公開就業的困難與壓力 在現實社會環境中,對於精神病康復人士是較殘酷,五十歲的精神病復康者華叔,在利民坊的洗車隊斷斷續續工作了近四年,身體狀況和情況均屬較良好,在洗車隊工作一段時間後,他曾公開就業,但停車場管理員的工作只維持了一個月。華叔說﹕「由於服用精神病藥物後令體力和精神下降,辭退了停車場管理員的工作,又回流到洗車隊工作。」 洗車隊的津貼是象徵式的薪酬,一朝工作有二十元,體力勞動量大,相比月薪數千元的停車場管理員,收入差很遠,為何華叔仍願留在洗車隊工作而不公開就業?他說主要原因是目前身體狀況較差。他任職停車場管理員時沒有告知上司他的病情和仍需要服藥,原因是上司沒有問,所以他認為也沒需要主動說出自己情況。心裡亦都怕,一旦公開病情,同事會對他有歧視,種種原因下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。他希望,待身體狀況轉佳後,才嘗試搵工,由於學歷不高,只能從事體力勞動和知識水平要求不高的工作,如管理員、保安員和跟車送貨等。 類此華叔這種公開就業後回流到職業培訓中心的個案偶有出現,部份是由於承受不了精神和工作壓力,部份是服用治療精神病藥後體力未能應付工作,但不代表,精神病復康人士工作能力不能勝任。利民坊中,有不少成功公開就業個案,工作表現獲得上司和僱主的肯定,工作也能維持半年以上,精神病復康人士的就業能力不比一般人差。 利民會旭日中心副主任陳凱盈指出,部份精神分裂症患者發病時僅十多至二十歲,正處於求學階段,長期的患病影響了他們學業,低學歷令他們難以找到工作條件較佳的工作,也是精神病復康人士就業較困難的原因之一。中心將會為學員提供意見和生涯規劃,協助學員由提升自理能力、職業技能著手,或為有意重返校園生活的學員提供協助,使學員過新生活。